人民论坛杂志投稿宁波方言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研究

所属栏目:社会学论文 发布日期:2014-10-17 14:55 热度:

  摘 要:宁波方言中的“VVN”式是一种不完全重叠的动词重叠类型,它是在“VN”这一基式基础上通过重叠动词“V”构成的,其中VN为述宾式离合词。本文主要探讨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的基本特点、变体格式和语法意义。

  关键词:人民论坛杂志投稿,宁波方言,动词重叠,“VVN”式

  一、引言

  宁波方言属于吴语太湖片(北吴)甬江小片,是吴方言的一个分支,在研究北部吴语的语音、词汇、语法等语言特色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。动词重叠是汉语特有的语法现象,在宁波方言中,动词重叠的类型丰富。从构形看,既有完全重叠,又有不完全重叠。本文主要关注“VVN”动词重叠式,分析它的基本特点和主要变体格式,并探究其在方言使用中的语法意义。

  二、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的基本特点

  “VVN”式是一种不完全重叠的动词重叠类型,它是在“VN”这一基式基础上通过重叠动词“V”构成的。通过对所搜集语料的分析,我们认为“VN”应该为述宾式离合词,如“结婚(结结婚)、生病(生生病)、写字(写写字)”等。离合词兼具词组和词的特征,它介乎词和词组之间,也就是说,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词与词组之间的中介或过渡单位,其离、和不会改变词义(林丹丹,2008:5)。我们可以把“合”的时候看作是它的常式,即作为一般的复合词使用,把“离”的时候看作是它为了某种特殊表达需要的变式,即作为动宾词组使用(林丹丹,2008: 5)。比如在“结婚”一词中,“结”和“婚”既可以合在一起作为一个复合词使用,也可以在其内部加入“了”或数量词,如“结了婚”或“结一次婚”等,这种扩展词的方法也是离合词的一般判断方法。宁波方言“VVN”动词重叠式中的“VN”基式都可以有这样的扩展形式,我们由此判断“VN”基式应该为述宾式离合词。

  该重叠式的语音特点通常为第一个音节“V”不变调,而第二个音节“V”读轻声,第三个音节“N”不变调但要重读。

  三、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的变体格式

  “VVN”式进入具体的句子时,有“VVN、NVV和VNVV”三种变体格式,其中“NVV”和“VNVV”格式是分别将“N”或“VN”前置,同时“V”仍然重叠而形成的。

  第一种变体格式“VVN”需要有后续成分,这个后续成分表示判断或评价,是对“VVN”这个动作的补充说明,具有表原因的作用,即使后续成分不出现,也蕴含着一种原因。(阮桂君,2006:52)

  (1)今年我也发发心,到五磊寺去打打四六。(阮桂君,2006:52)

  句义:今年我也决定做件事情,到五磊寺去打打四六。

  (2)我是大勒度量做做人啦。(阮桂君,2006:52)

  句义:我是大着肚量做做人。

  例(1)前半句以“VVN”“发发心”结尾,一般会引起听者的疑问:发什么心?紧接着就出现后续句,用来说明“发心”的内容,从而消除听者的疑问。例(2)蕴含着说这句话的人要忍受着某些东西,而听到这句话的人一般都会提出这样的疑问“为什么要大勒度量做做人?”,即这句话中蕴含着一种未提及的原因用来解释这样的疑问。

  第二种变体格式“NVV”和第三种变体格式“VNVV”都与话题结构有关。由“VVN”动词重叠结构的语音特点可知,该结构中“N”重读,这表明名词性成分“N”是整个结构中要突显的成分,可以充当句子中的话题。另一方面,根据语言类型学的分类,汉语属于“话题突出型” (topic-prominent)语言,汉语句子的基本结构由话题和述题组成(Li&Thompson,1976)。宁波方言作为汉语的一个分支,自然属于话题突出型语言,因而宁波本地人习惯于在使用“VVN”动词重叠式时将名词性成分“N”移到句首充当话题。当我们需要把“N”移到句首时,“N”的语素成词性决定了能否将“N”单独移到句首充当话题(王苹,2008:34)。当述宾式离合词“VN”的名词性成分“N”为成词语素时,动词性成分“V”和名词性成分“N”结合的紧密度较松,“N”相对比较独立,既可以单独移到句首充当话题形成“NVV”的格式,也可以与“V”粘在一起,一同移到句首充当话题,但动词“V”仍然重叠,因而形成了“VNVV”的格式;而当述宾式离合词“VN”的名词性成分“N”为非成词语素时,动词性成分“V” 和名词性成分“N”结合的紧密度较紧,“N”必须与“V”粘在一起,一同移到句首充当话题,因而只采用“VNVV”的格式。

  我们选取了《阿拉宁波话》(朱彰年等,1991)中较有代表性的述宾式离合词作为例证,具体分析“VVN”动词重叠式进入具体句子时产生的第二种变体格式“NVV”和第三种变体格式“VNVV”。根据《宁波方言词典》(李荣,1997)对述宾式离合词“VN”中的“N”在宁波方言中的语素成词性进行判断。这里判断名词性成分“N”是否为成词语素取决于“N”能否在宁波方言中找到其单独存在的形式,即“N”能否在宁波方言中作为一个单独的词出现,若出现,则说明“N”在宁波方言中属于成词语素;反之,“N”为宁波方言中的非成词语素。例如:

  (3)渠(他)明朝好日,我去口契酒口契口契。

  渠(他)明朝好日,我去酒口契口契。

  句义:他明天结婚,我去喝喜酒。

  例(3)给出的是“口契口契酒”这一“VVN”式进入具体句子时的变体格式。根据《宁波方言词典》(李荣,1997),“酒”单独作为一个词出现,这表明“酒”在宁波方言中是成词语素。名词“酒”和动词“口契”结合的紧密度较松,名词“酒”既可以单独移到句首,也可以与动词“口契”粘在一起,一同移到句首充当话题。故有“酒口契口契”和“口契酒口契口契”两种格式。

  (4)今末快活,我屋里打横打打。

  今末快活,我屋里横打打(记)。

  句义:今天我很空,在家里做了一些零碎活。

  例(4)给出的是“打打横”这一“VVN”式在具体句子中的变体格式。述宾式离合词“VN”“打横”中的“N”“横”在《宁波方言词典》(李荣,1997)中单独作为一个词出现,即“横”在宁波方言中是成词语素,名词“横”和动词“打”结合的紧密度较松,所以既可以单独移到句首,也可以与动词 “打”粘在一起,一同移到句首充当话题,故有“打横打打”和“横打打”两种格式。   (5)渠离婚离离五年了。

  句义:他离婚已经(有)五年了。

  例(5)给出的是“离离婚”这一“VVN”式进入具体句子时的变体格式。《宁波方言词典》(李荣,1997)中并不存在“婚”单独作为一个词出现的情况,即“婚”在宁波方言中为非成词语素,它和动词“离”结合的紧密度较紧,所以名词“婚”和动词“离”必须粘在一起,一同移到句首充当话题,而动词“离” 仍然重叠,因而只有“VNVV”(离婚离离)的格式。

  (6)天价交关好,衣裳晾霉晾晾。

  句义:天气十分晴朗,衣服晒一晒。

  例(6)给出的是“晾晾霉”这一“VVN”式在具体句子中的变体格式。在《宁波方言词典》(李荣,1997)中并不存在“霉”单独作为一个词出现的情况,即“霉”在宁波方言中为非成词语素,它和动词“晾”结合的紧密度较高。所以名词“霉”和动词“晾”必须粘在一起,一同移到句首充当话题,而动词“晾” 仍然重叠,因而只有“VNVV”(晾霉晾晾)的格式。

  四、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的语法意义

  语法意义是一种关系意义,孤立的一个词或者孤立的一类词是谈不上什么语法意义的,只有当词进入了结构,词与词发生了关系,这种关系才是语法意义(朱彰年,1983:84)。“VVN”动词重叠式在具体的句子中会产生特定的语法意义。

  1.“VVN”动词重叠式可以表示悠闲舒适、比较轻松的状态。

  (7)渠交关写意,每日屋里歌唱唱,舞跳跳。

  句义:他过得非常舒服,每天在家里唱歌跳舞。

  (8)茶吃吃,牌打打,日脚过得真当舒服。

  句义:喝茶打牌,日子过得真是舒服。

  (9)今末快活,渠屋里饭烧烧(记),窗揩揩(记)。

  句义:今天他很空,在家里做饭擦窗。

  例(7)~例(9)是“NVV”这一变体格式的例子。我们发现,通常两个或两个以上的“VVN”动词重叠式连用,可以表示悠闲、舒适的状态。名词性成分 “N”从语义上看,大多数表示人的享受物(“歌、舞、茶”等),动词(“唱、跳、吃”等)重叠后,产生了一种随意、悠闲的放松感,如例(7)、例(8)。即使是从事某种劳动,若置于这样的格式中,这种劳动也是一种使人觉得随意、轻松的活动,如例(9)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些词义较重或具有庄严、郑重等色彩的动词在宁波方言中不采用动词重叠。

  2.“VVN”动词重叠式可以表示过程的延续。

  (10)小顽病生生交关多日脚。

  句义:男孩生病许多天了。

  (11)我结婚结结有蛮多年数。

  句义:我结婚已经很多年了。

  例(10)和例(11)是“NVV”和“VNVV”变体格式的例子。朱景松(1998:383)提出,动词重叠式只能容纳动作、行为呈现为过程的动词和作为过程展开的变化意义的动词,这些动词的意义提供了过程延续的可能性。另外,陈立民(2005:111)也赞同动词重叠是要持续一段时间才会结束。我们认为,宁波方言中的“VVN”动词重叠式也具有这一语法意义。从例(10)、例(11)可见,“VVN”动词重叠式可与一段时间连用,表示生病、结婚过程的延续。

  五、结语

  本文对宁波方言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的基本特点、变体格式和语法意义进行了深入系统的分析。研究发现,宁波方言“VVN”动词重叠式是在“VN”这一基式基础上通过重叠动词“V”构成,其中基式“VN”为述宾式离合词。“VVN”动词重叠式进入具体的句子时存在三种变体格式,即“VVN、NVV和VNVV”,其中“NVV”和“VNVV”更为常见。这主要与汉语话题突出的语言特点密切相关。这种动词重叠式在具体句子中还会产生特定的语法意义,可以表示休闲舒适、随意轻松的状态,或表示过程的延续。动词重叠是宁波方言的一大特色,对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动词重叠,但动词重叠类型丰富,这一领域仍有很大的研究空间。

  (本文为宁波大学2014年校级SRIP项目“宁波方言的语言特色研究”的阶段性成果。)

  参考文献:

  [1]Li,C. & S.Thompson.Subject and topic:a new typology of

  language[A].In C. Li (ed.).Subject and Topic[C].New York:Academic Press,1976.

  [2]陈立民.论动词重叠的语法意义[J].中国语文,2005,(2).

  [3]李荣.宁波方言词典[Z].南京:江苏教育版社,1997.

  [4]林丹丹.离合词的特点和对外汉语离合词教学[D].厦门:厦门大

  学硕士学位论文,2008.

文章标题:人民论坛杂志投稿宁波方言“VVN”动词重叠式研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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