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国的一些传统建筑或大型陵墓中，人们可以看到用大小不一的石材雕刻而成的石兽。石兽(图1、2)的种类繁多，通常以动物或神话传说中的异兽为原型，具有独特的寓意。石兽雕刻属于中园传统建筑雕刻，其中有体积庞大的石兽，也有体积较小的小型石兽，一些石兽作为图案被刻在石柱、石碑或石门上。笔者以中国传统雕塑中独具特色的赑屃雕塑为例，探讨其具体的艺术形态和艺术内涵。
一、赑屃的历史背景
在太原神堂沟龙泉寺，巨大的赑屃石碑环绕在高塔周围，显得十分壮观。赑屃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动物，是龙的九子之一[1]。赑屃生性稳重沉稳，好负重，其背上通常背负巨大无比的石碑(图3、4、5)。“赑屃”一词出现较早。东汉张衡《西京赋》云：“巨灵赑屃，高掌远跖，以流河曲。”明代李时珍《本草纲目介部》载：“赑屃者，有力貌，今碑趺象之。”赑屃又名驮碑龟，其外貌颇为奇特，其形态中最为突出的特点便是背上的大石碑，其次是其类似龟的体型，四肢粗壮，身体有甲壳，长着龙首，有锋利的牙齿[2]。从神话传说中可知，赑屃的力量惊人，能够移山填海，是龙的九子中力量最大的。相传，在大禹治水时，赑屃移山引水，立下了不小的功劳。在洪水退后，大禹畏惧赑屃的力量，便将一大石块压在它的背上，并将其治水的丰功伟绩刻在石碑之上[3]。赑屃拥有丰富且让人震撼的传说，人们将其视为神兽。
二、赑屃的艺术形态与内涵
在历史的长河之中，赑屃的外貌形态随着朝代的更替不断变化，不同朝代的赑屃纹饰各不相同，而其中不变的是其作为神兽结合体的形态特征[4]。在赑屃身上，最为突出的是其龟的体态，所有朝代的赑屃都以龟的体态呈现。此外，所有朝代的赑屃的头都为龙头，四肢呈爪的形态，被称为麟脚[5]。从中可以看出，赑屃的文化内涵十分丰富，其各个组成部分具有吉祥的寓意，古人认为赑屃可以给人们带来好运[6]。
1.赑屃的局部艺术形态内涵分析
首先说赑屃的头部。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，是中华民族的专属图腾，龙的每个部位都有特定的寓意，古人对于龙的雕刻十分严谨，认真地选择多种材料刻画龙的体态、纹饰等[7]。拥有龙首说明赑屃是祥瑞的象征，同时表明赑屃是一种权力的象征，因此，在皇陵或历史意义较为重大的建筑中才可见赑屃的身影[8]。赑屃的基本形态以龟的形式呈现，龟代表着长寿、坚韧，如，汉朝的一些器物中经常会出现龟纹样，汉代的一些统治者会在庙堂中建造专门饲养龟的龟室，一些出土的汉代官印也呈龟形状[9]。中国古代有“四圣”的说法，“四圣”也称“四灵”，分别是龙、凤凰、麒麟、龟，其中只有龟是真实存在的。笔者认为，赑屃以龟形为躯体，不仅仅折射出其身担重任的文化内涵。古人认为巨大的石碑可以依靠赑屃的神力，使统治者的丰功伟绩永存于世，因此，从某种程度上说，赑屃也寄托了统治者歌功颂德、渴望永存千古之意[10]。赑屃的四只脚为麒麟之足，古人认为有麒麟异象出现，必有好运到来。麒麟是“四圣”之一，也是中国神话传说中某些神灵的坐骑，性情温和，稳重仁慈，故有仁兽之称[11]。在我国，麒麟的重要象征意义是“送子”，认为麒麟“司送子之职”，而“麒麟送子”这一说法也在民间广为流传[12]，反映了人们对子孙昌茂的美好期待。
2.赑屃的整体艺术形态内涵分析
所有的艺术作品都由很多元素共同组成，赑屃作为中国古典艺术，其精美之处不仅仅体现在局部。赑屃的整体由三部分构成。第一部分为背上的石碑，石碑为赑屃驮碑石雕的主体，占图4图5图3据最大的空间，旨在记录并彰显帝王的丰功伟绩[13]。在石碑的上部或四周雕刻的纹样通常为祥云纹或龙玟，在一些赑屃上，还会雕刻反映当地文化习俗的纹样。第二部分是瑞兽赑屃[14]。第三部分为赑屃脚下的石台或海浪，被视作底座。整体看来，赑屃大气雄伟，细节丰富[15]。赑屃驮碑由早期的龟图腾演变而来，其内在含义也不断被人们深化。在朝代的更迭中，人们不断变化赑屃的外貌形态，如今，赑屃已经成为长寿吉祥的标志[16]。
三、结语
赑屃是中国传统雕塑中的重要代表，具有丰富的艺术内涵与独特的艺术形态。赑屃丰富细致的形态细节与深刻的文化内涵相统一，反映出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，体现了人们对生活的美好愿望。赑屃承载了中华民族的传统艺术与文化，是珍贵的艺术瑰宝。
《浅析中国传统雕塑赑屃的艺术形态内涵》来源：《美术教育研究》，作者:苏家正 孙献华 薛冲
